暗涌(5)
【作者】网站采编
【关键词】
【摘要】你是说,你对周佩慈的感情,因为他的死,而越发地强烈? 我不知道。 敲门声响起。华方盯着屏幕上的对白屏气敛声不准备去开门。 “李渊!”是书记的
你是说,你对周佩慈的感情,因为他的死,而越发地强烈?
我不知道。
敲门声响起。华方盯着屏幕上的对白屏气敛声不准备去开门。
“李渊!”是书记的声音。华方开了门。
“李渊呢?你打电话问一下他准备的材料呢?我等着上报呢。”书记站在门外打量两个单身汉的房间,“窗子也不开一下,都馊了你们。你眼睛怎么了?”
忽然一阵剧烈的腹痛促使他皱紧了眉头,他揉搓着眉毛转身开了窗户。书记让他去他的宿舍里拿眼药水。“你怎么了,灶上的饭菜不好吗?瞧这身子骨。”书记拍他的背。“那好,材料就由你来写吧,会议你参加了?把全部的心思都用上,这个可重要着啦。”
从书记那拿了眼药水和一些胃药。书记关照了他诸多需要注意的事项。“能行不?不行就让李渊打车赶回来!”
他下楼,回到宿舍。五颜六色的药片散在桌上。在桌前坐了阵,起身关了窗户,走到李渊的桌前,打开左边的抽屉。U盘夹在一本电影杂志中。下楼,楼道间的鬼怪们还在嚎叫,又似有许多人在行走,奔跑,窃窃私语。他大声地咳嗽,跺脚,开门,嘭一声磕上了。U盘插入电脑,点击鼠标,找到文件,没过目一遍他就直接打印了。在最末页,他签了自己的名字,日期。
十一点,他又去敲书记的门。书记正在泡脚,一点也没有吃惊他的速度。
下楼的时候,那个念头蓦然又跳出来:姝缦杀死了周佩慈。这个念头折磨了他两年。她事先就安排好了一切。她想摆脱那个可怜的人,她任由他去死。不,真正困扰他的是:她干嘛要折磨他这个有幸还活着的可怜人?
她一直在哭泣。对酒精的过度渴望使他焦躁难安。他起身打算去找吴,她揪住了他的袖口。
别丢下我!她扑进他怀里。
他哆嗦不止,剧烈的心跳似乎也穿透了她的胸膛。她的背抵着贴满了雪花的窗玻璃,恍惚间,她会蓦然消失了般,他捉紧了那张仰起的脸庞。
陪她处理完一些事,他准备打车往回走,千河有他们机务段的机车他可以搭乘返回神裕河。
他从出租车里望见她挥舞的丝巾裹挟着雪花飘扬。他捂住酸胀的眼眶感觉到手心里的纸片。
如果你不打给我,我也会找个窗户跳下去。
他盯着纸片上的手机号码,把发生的事颠来倒去想了好多遍,他无法感觉到真实。
有半年多的时间,每晚七点半她都会给他打电话。在她的恳求下,宿舍的电脑上终于安装上了视频,可他上线的时间并不多。“看不见你,我就仍停留在那片雪地的绝望中。”
如果失去她,他同样会被绝望的沙雪淹没。
但同时,他无法摆脱疑问和虚幻。她在毕业前就联系好了在银川一家媒体的工作,他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。每周五,他搭乘通勤车赶往银川,再坐周日凌晨三点的客车赶回大漠。
他万分地想把她带到某个人面前去,叔叔婶婶,亲生父母,同事友人。
他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还是电影,这使他越来越相信,对她来讲,虚构总是重过现实,美或艰难、愁苦一定得经过电影手法的印证、再创造。他不得不重新翻找记忆搜捕到一些精彩电影对白好跟她交流。
“你喜欢哪种方式,我是说,我们结婚的话?”他在银川按揭到一套住房,他还没告诉她,如果结婚的话,他有可能会调到银川去,他已决定好,让那个疑问见它的鬼去吧。
“结婚?你是说过我父母那样的生活?你开玩笑吧!我就喜欢这样,想见时在一起,烦了时又看不见,这样天天是奇迹。这正是我想要的生活。”
他没有坚持,也不打算试着去说服姝缦相信婚姻生活。他独个儿经受,那些疑问的纠缠,以及自身那差不多是与生俱来般的对人世的绝望。他越来越不信任爱情那东西。他找各种理由不再去银川跟她团聚,逃避着姝缦又无比地依赖着她。
八点的例会上他没有看到李渊。书记再一次提到那份材料,它被逐层上报直到铁道部并正被各路媒体论来道去,“有深度、针对性强,是对常见事故及管理机制的深层挖掘……全新的认知。”
他的心逃散在外,书记的话如同雪花在耳边乱舞。
“李渊要结婚了?女朋友是哪的?”旁边的同事问了他许多问题。“你调银川的事怎样了?”
“没有啊,我没打算要调的。”
李渊牵着姝缦的手站在昏暗不明的教堂,那件风格和样式令人咋舌的婚纱一定是姝缦自己设计的。姝缦应该是昆汀·塔伦蒂诺式的人物。基耶斯洛夫斯基作品里的每个女主人公也都是她。
文章来源:《会计师》 网址: http://www.hjszz.cn/qikandaodu/2020/0912/406.html